只手烽烟

当我再次看到你,在古老的梦里,落满山繁花朝露映彩衣。

断桥

ooc属于我。说好的填坑,写了个故事。


"有情芍药含春泪,无力蔷薇卧晓枝。" 

无鸾/田季安 




悬镜照影,梦断鸾归。 



无鸾死了。 

是在他去做人质的第二年。

田季安是得到了这样的消息。

他当时紧紧抓住手边把玩的翡翠貔貅,却是用着几近捏碎的力量拿起又缓缓放开。


 “汝名鸾?” 

那人不言。 

他立于堂中,一袭白衣,与这大殿里的满目朱紫,浓墨重彩极不相称,只是站在那。

如一只通身雪白的仙鸟惊鸿落于此处,眼神淡淡地望向他,眉眼间似是笼着一抹捉不住的忧。 

如此,他便留了下来。 


他是乘雪而来。 

那日后,便下了三日的大雪,催得枝上寒梅簌簌开放,极目望去,红白交织,浓艳刺眼。 

他发间有清新的气息,蓬松柔顺,廊下有风,恰好轻拂发丝。身边案上,是温过的酒。

田季安偶然来时,看见的便是这般景象。 

香消烛灭人初静,窗外朔风梅萼冷。 


他是会唱歌的,可在他面前从不唱歌。 

田季安很纳闷,在他面前他总是用一把通身黝黑的短剑写他的乐谱,见田季安的到来也总是那样礼貌。

却是仅仅的礼貌。 

田季安想起公主母亲说过的故事,想着,这样的人名鸾,着实贴切。


「 罽宾国王得一鸾,三年不鸣,夫人曰:尝闻鸾见类则鸣,何不悬镜照之。王从其言。鸾见影,悲鸣,终宵奋舞而绝。 」


宫中芍药从来开得繁复,而这一年,竟未开放。百姓皆传,有妖于此栖居,影响天时,为祸百姓。

田季安不以为然。

却也在那一日,收到一封密信时,不由自主地打翻茶杯。 

窗外狂风嘶吼。 

犹如雨中含着细密的砂,粗砺地砸在檐上。 

闪电伴着惊雷劈下,浓墨的夜被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

 “无鸾!” 

田季安提着剑,见到他时,动了动唇竟无了动作。

屋内只点一盏灯烛,他端坐案前,衬得身影愈发消瘦,却兀自挺拔。案上是竹筒,田季安知道,那里面是乐谱,还有他极为珍视的东西。

他眼中却那么淡然,唇角有一闪而逝的自嘲。 

“魏博节度使大人。”声音低沉且缓慢,“想必不会不知晓,捉住太子,可是大功一件。” 

雷声隆隆。

 “还是……存了谋反的心? ”

无鸾抽出了竹筒中的越女剑,与田季安四目相对。

 

终而无鸾。


那夜之后,芍药似乎得了什么应招,次第渐开。雨洗碧空,光从琉璃瓦上映照下来,斑斓地照入那已人去楼空的屋子。 

后来又一日,田季安醉酒,于此间酣睡,梦湖水悬如镜。他见重重帘后那人的白衣,鬼使神差地,走了过去。轻解衣带,小心翼翼地抚上,生怕惊扰了什么。白衣与华服坠散,又交缠为一,不知何时兴起,总归沉湎酣梦,放肆一些,当也无妨。更何况……对面是这个人。

夙夜无风,无星,周围不过点点烛火,他忽地紧紧搂着无鸾的肩膀,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念着。无鸾……无鸾。 

无鸾,你是我的。他这么想着,睡了过去。

青鸾舞镜,红鸳交颈。

梦回依旧成孤零。 


那天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夜晚,云晴月明,雪逝风消。田季安又来到那间屋子,恰见寒夜梅影,他伫立良久,方才离去。 

长夜终,天明。


又二年,魏博节度使田季安亡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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