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手烽烟

当我再次看到你,在古老的梦里,落满山繁花朝露映彩衣。

【杨平/白龙】残响

欠朋友的文,发过来留个档。






杨平X白龙

超级电脑X监视者


私设诸多,人物属于电影,若是ooc属于我。


灵感来源X战记,私设古今交融塞朋风长安城,私设贵妃是杨平族姐。




“所行曲折,大梦将破,爱本一场疯。”





1.猫


长安城不会入冬,这是早就设定好的。

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霓虹灯影,屋里没有开灯,只有一只猫端坐着,和黑夜相得益彰的模样。

不远处的阴影里,有一座通宵达旦亮着荧光巨大的机器,说不清它像怪兽、抑或是机械。它占据一层楼那样高,外表的涂装充满着未来感的恶趣味,月光下,偏光显红。在那巨大的机器上有一处所在,像一个舒适的座位,那里坐着一个人。其实不能准确定义,依稀被灯光照射的衣袖下露出破损的一小块——那一截机械臂,白得刺眼。良久没有动作,似一尊被放置在机器上的玉雕,时间仿佛在这个房间静止。


数据传输是什么声音?悄无声息?抑或像涨潮?暴雨?

他看见这个问题时,淡漠的眼神一动,轻轻敲上字。

星尘陨落。


咔哒。

玉雕一般的人睁开眼,黑猫跑上庞大而雪白的机械,蜷在他手边。在他周身泛起荧绿色的光,光芒推进,刻印入肌肤。那巨大的机器与他若有若无地全身相连,继而运转。

他只是抬眸,专心致志。

——瞳孔中是0与1的海洋。


他是监视者。

它叫白龙。



2.刃 


超级电脑有人类意识存在,在这个年代已然不是什么新鲜话题。

它是全长安城核心区最先进的超级电脑,轻轻松松处理庞大的数据,随意入侵他想去的地方,甚至特殊时刻可以当作一台战争智能机械,是属于国家的利刃。

但当属于这台高精尖设备的意识——他自意识之海将自我夺回之时,已经成为数据世界的某一端很多年。意识到现状他不禁沮丧,似有死前悲愤加成,又顿觉这样并不合理。于是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来搞清状况,却意外地被与自己连接之处的那个人吸引目光。

这是他第一次撤掉所有精神与神经链接,仔细观察这个人。他闭眼睡着,超级电脑可以用成千上万的词汇来夸赞他,但仔细想来,都觉失色,超级电脑失神了一刹那。


「你是谁?」

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冒昧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,也许是潜意识的影响,他仿佛感觉到了心跳声。

「我是白龙。」光标一闪一闪,又落下一行字。「……是监视者。」

他并不知道再问些什么,在他说出名字的一瞬间,他便早已明了对方的一切。屏幕未曾切换,只是相顾无言。

光标又在行走。

「合作这么久」字打到这里时停顿片刻,而后被全部删除,光标又再度移动。「你有名字吗?」

「有。」超级电脑竟迟疑着,又似乎不受自己控制,敲下了两个字。

「杨平。」


代号DYZC-No:5349在监视者的眼里最终有了个简短的名字,YP。



3.羽 


人类真是愚蠢。

白龙的潜意识里这样想,杨平感受得到。监视者只需要高高在上,便可做整个城市的眼睛。但他只是静静地观望着白龙的一切,尽职地扮演着超级AI的角色,虽然对他而言这只是暂时。


若可代换,意识的重量是多少?

轻于鸿毛。


白龙不喜欢使用人类的身体走动,大多数离开机器时,都潜入一只黑猫的身体。

所以他记录下那具身体的数据后便放在一边,倒对从未与自己链接过的那只黑猫心存疑惑。

黑猫不喜欢走出房间。

偶尔走出房间的,是那具身体,身体里是白龙不屑一顾分入的思想,只为应付例行公事的检查与诊断。


除开那些年,现在的我还这样近似人类……

在遥远的仪器洞察心脏枢纽时,杨平听到这样的吐槽,又仿佛看见白龙唇角那一丝不屑。



4.漠


星子漫天落时,骤雨也似。

是巨蟹座的流星雨,百年难得一见。但城市枢纽外发生的爆炸的闪光,亦将夜空点燃,亮逾白昼。


白龙戴着瞄准镜,操控着代号YP,阻挡着一波又一波来袭的敌人。这样的经历在漫漫岁月里已经见得麻木,血肉之躯也好,钢铁机械也罢,鏖战过后都是无用的东西。战争,不过是各方博弈,即便上头的先驱者换了多少个,他只做想做的命令。他看见了血流染满地面,断壁残垣一样的街道,他无动于衷。

他只是知道,又有人要来就这样的结果来评断他。想到这里,他主动切断链接,躲入黑猫的身体,缓缓陷入沉睡。


既然要战斗,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们。

白龙将这句话掩在睫毛垂下的阴影里,静默地接受人理审判,果不其然,先驱者再次更迭,这一次他怕是真的要被限制一些时日。

三十分钟的短暂宣判结束,白龙签下自己的名字,穿上搭在凳子上的白风衣,留给掩不住戏谑嘴脸的先驱者一个淡漠的眼神,离去了。


房间黑了下来,他躺在沙发上,握着终端机出神。忽而屏幕显现着字体,白龙惊愕一瞬,轻轻敲着回复。

-白龙。

-?

-握着你的终端,试着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我。


于是他在潜意识里听见了声音,好听的清朗的,不带一丝电子合成的声音。

你是谁?你存在的意义?你为什么会这样找到我?

你可以叫我杨平。也没什么意义,我暂时没办法解释。因为我陪伴了你很久很久,久到我都要忘记……自己姓杨。



5.影 


夜的尽头不乏噩梦。

这是白龙久违的梦,梦里是红色的深海,是机械的废墟,翻遍整个梦境的尽头,都找不到那个人。

他从沙发上醒来时有一些失神,而后他再度坐上那台机器,虽然权限被限制了大半,但监视者的本能并没有受到影响。

Vater unser im Himmelreich.*

毕竟哪一个先驱者,都不会放弃这样高压监控的滋味。


他是如此百无聊赖,链接着超级AI,无所事事地观察着街道与人类。

直到他看见那个女人。与他梦里所巡之人占八分相似,另两分在眼神,可他没看见她的眼神,忽而疯了一般,指下飞速调出围绕着那处商店街冰室附近所有角度可以拍到的监控。他静静地凝视着,竟有些痴。

那张脸,是百年前的传奇,是杨平的血亲,是白龙命中劫数。

白龙颓然地大笑着,杨平静默地观望着这一切。


诚然,死去的倩影并不是最大的阻碍。

只有活着的暗影才是。

杨平仿佛洞穿一切般地想着。



6.爱 


杨玉环的投影白龙在刚刚成为监视者的时候,经常被投出来看。

连每一根发丝的走向,每一条衣裙的褶皱,都被白龙记得如此清晰。可他不敢僭越,也只是静静远观,而后又习惯性地进入黑猫体内,一切若她活着时一般重现。

这样的行为,在她死去的第一个世纪,再也没出现过。

白龙倦了。


喜欢。

人类喜欢上人类,是怎样一种感觉。白龙早已忘记,只记得心口那份炽烈。

而这样的感觉,在白龙拿到那个姑娘的信息,巧妙地设置了偶遇,交换过一杯美式后,再度自早已不存在的心脏处显现。

目送她离去时,忽而记忆像藤蔓般破开颅骨牢固外壳,蜿蜒而出。他曾看着那居高位者,将眼中悲伤唇角温柔,流淌出世态炎凉,凭言语锋刃,不声不响地钉死了她悸动的眼。

无畏沉湎旧梦,他依稀可闻斗室凄厉呼声,血液冲开陈旧腐痕,满眼风声月色,只照出不甘的眼。

若剑剖肺腑,是空荡荡地沟壑纵横。黄泉千顷,傲骨仅付。



7.泪 


敌袭是超级电脑先发现的。

白龙淡漠地看着半月前趾高气昂的人扑到自己脚下,一点一点放开权限,求着他守住核心区的模样。恍然与记忆中的王者陌路十分肖似,可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,他戴上瞄准镜,抱着万分之一同归于尽的心态,单手敲着键盘。

另一只手按着终端,在聊天。

-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,执行数据命令有半秒的延迟。

终端与超级电脑一同沉默着,回应他的,只是更深的精神链接,白龙感到不舒服,仿佛脑子要被刺穿一般的过电感。

-够了,停下你的小题大做。半个月没链接,不至于偏差这么大。

大厦轰然颤抖,超级电脑为了切断入侵者通路,炸毁了连通枢纽中心的大桥。

“停!”

他猛然摘了眼部的仪器站起来,亲眼见证着那座桥的缓缓倒塌。这不是一个好的策略,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才会行使的方案,他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。

“你是要同意那个人的话救他们,还是要一意孤行毁掉这座城市?”

代号YP停火了,但预设好的爆炸依旧按部就班,白龙的脸上似乎带着无奈,又带着迷茫,脱力一般地靠在座位上。

在掩住双眸的手放下的一刻,有什么晶莹的东西,悄无声息地飞入空气中。


“你要听我的命令,杨平。”他神情恢复那般淡漠。“我并不想你来承认什么,只是刚刚我说的,你要做到。”

半个月说短不短,一个世纪说长不长。杨平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来源自四面八方,包含七情六欲,汇成名为愤怒的情绪。

我独独敢承认的,是爱你这件事。

投影出身形的杨平闭上眼睛,不受控制地想着。



8.殒


滴答——答。

………滴答。

房间里有液体自高处缓慢砸在平面上的声音,缓慢地绵延感状似血液。杨平轻车熟路潜入一名备用智能AI的体内,轻轻地推开门,地上满是蓝色的液体,是白龙那具身体赖以生存的物质。

一瞬间杨平好像闻到腥甜的、逐渐朽烂的气味,静止的一切被再度流转时,会比一枚秋叶更加迅速地死去。

爆炸的震颤传到这里时,杨平被蒙蔽双眼,中枢电脑从未被如此入侵。而超级电脑有杨平自己都不知道的权限,是作为整个长安城最后的锋刃,以操纵者的一切为代价。

他的缪斯、他血脉至亲的爱慕者、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心动,被作为这样的代价残忍地强制死去。留给世人的是露出荆棘密布残忍内在依旧平安夜的表象,是一样报废损毁至极即将无用的危险兵器,是为一切美好欲盖弥彰而传播、使人无不生恶的谎言。

月白的衣衬在白龙失去血色的面上,杨平想起记忆深处少年柔软的暖笑,忽觉这月白是一抹病色,美得惊心。


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。

我想守护的只是你,和你得以存在的世界。


那天夜里,长安城的所有人都听见一声尖利的啸声,那声音里带着无限哀恸,久久不绝。接着是成片的断电,长安城陷入一片死寂,直至三天后的上午才恢复。

超级电脑连同危险的监视者一同死去的第三天,狂欢的礼花依旧响彻云霄,昭示着时代更迭。



9.残响


「电脑也会生病吗?

会。

那是什么样的病毒?

那种病毒刻骨锥心,它叫爱。」


白龙感觉到自己漂浮着,没有重量。他站起身来,环顾四周,轻飘飘地问。

“是不是我也变成了数据?”

“这样我们都会永恒。”

一个声音回答着,继而显现身影,是白龙那半个月里唯一一次见到过,杨平的面容。


白龙柔和着眼神,看着杨平严肃的神情,淡笑一声。



END




*翻译:我们的父在天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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